第 11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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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3 章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高空中，激烈的碰撞聲似驚雷炸響，烏雲飛快聚集，閃電如蛟龍般在其中翻騰咆哮，但在下一刻又被日輪般的灼熱金光擊散。厚重烏雲如冰雪消融，朗朗夜空中，兩道泛著寒芒的游光飛快游走，不停碰撞出刺眼的火光。
葉清洛的加入，使得空中戰局變成了二對二，但是交手之後，兩邊的差距還是很快顯現出來。
火力全開的北辰扶光幾近無敵，無窮無盡襲來的攻擊令沈洺和葉清洛只能勉強抵擋，再加上妖力強橫莫測的崖羽，兩人瞬間落了下風。
夜空之下，九層妖塔的妖怪們也陷入苦戰，巫支岐的不死妖團殺之不盡、源源不絕。只要沒被撕成碎片，他們就會無限次地起死覆生，一遍一遍地站起來。
一片混戰之中，所有妖怪都殺紅了眼，已經分不清身旁倒下的究竟是敵人還是友方。
沈洺和葉清洛被北辰扶光和崖羽壓制得死死的，只能疲於接招，無暇還手，眼見就要敗下陣來。
這時，遠處兩道人影快速飛來，其中一人大聲喊道：“大哥——！”
熟悉的聲音令北辰扶光微微一怔，轉頭看了過去。
飛快靠近的是兩個身形修長、模樣俊朗的青年，五官之間，和北辰扶光有幾分相似。
北辰扶光緩緩放下手，看著兩人辨認片刻，然後說道：“聞天、落夜。”
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停在北辰扶光身前數米的位置，不再向前，一道無形的深深溝壑，橫在三人的中央。
北辰家的玄珠三兄弟，終於齊聚。
只是沒想到，時隔經年的久別重逢，竟是拔刀相向。
北辰落夜一雙鳳眼因為怒意閃著火光，語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沈肅：“大哥，快住手。”
北辰扶光疑惑問道：“住手什麽？”
北辰落夜急得直跳腳：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？你被那群巫婆洗腦了！”
北辰扶光面色微沈，皺眉說道：“十巫冕下是聯通天界與人界的橋梁，是天帝陛下在人間的代理人，傳達天帝旨意、代表天帝威儀，我聽從她們命令，就是遵循天帝陛下的意願。”
“這就是她們給你洗腦的內容！”北辰落夜大聲打斷他，“靈山十巫最開始的確為天帝陛下做事，但自從她們私自創建不死軍團開始，她們就是天界的敵人，也是我們的敵人！”
“無稽之言！”北辰扶光冷冷呵斥，面色冰寒，“北辰落夜，就算你是我胞弟，也不能在我面前詆毀十巫冕下。”
一旁的北辰聞天伸手攔下還想說話的北辰落夜，然後朝著沈洺和葉清洛的方向揚聲喊道：“沈將軍，夜叉鬼，大哥這邊交給我們，你們全力對付崖羽。”
北辰扶光停下攻擊，葉清洛兩人的壓力隨之一松，終於有空喘口氣：“好，多謝！”
單論戰力，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加起來，也不是北辰扶光的對手，但兩兄弟拖住他無法對葉清洛和沈洺出手，還是可以做到的。
只要等他們兩人打敗崖羽，就可以再慢慢想辦法解開北辰扶光的洗腦。
北辰扶光被兩人擋著，望著葉清洛和沈洺與崖羽纏鬥在一起，並沒有急著出手。
“你們為什麽要幫他們？”北辰扶光問道。
北辰聞天說道：“大哥，若換作之前的你，你也會幫他們的。靈山十巫想利用你稱霸人界，他們不過是用天帝的名義欺騙了你。”
說話間，一只通體雪色的銀狐從北辰聞天背後躍上他的肩頭，一雙金色獸瞳熠熠生輝。
銀狐在北辰聞天耳邊嘰嘰咕咕兩聲，北辰聞天聽完說道：“白澤說，你若真的幫崖羽殺了葉清洛和沈洺，那就再無人能夠阻止靈山十巫占領人界了。”
北辰扶光目光冷淡地看著他，並沒有相信他的話，體內靈力瘋狂湧動，語氣生寒：“聞天，讓開，別逼我傷你。”
“大哥！”北辰落夜難以置信地說道，“你真要對我們出手？”
北辰扶光眼中反射著清粼粼的寒潭，沒有一絲波動：“我等乃天帝玄珠所化三珠樹，所行之事，皆以天帝旨意為重。受天帝福澤者，而違逆天帝之命，罪加一等。就算你們是我胞弟，也是如此。”
北辰聞天冷冷看著他，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，他輕嘆一聲，取下眼鏡放進口袋收好：“落夜，不必多言。看來，我們是不得不動手了。”
北辰落夜眉頭緊皺，沈聲說道：“知道了，二哥。”
北辰聞天緩緩擡起頭，瞳孔的漆黑飛快蔓延至整個眼球，奇異的金光浮現在他眼底深處，一股古老玄妙的氣息從天際悠然降下。
“噎鳴冕下，勞煩了。”北辰聞天唇角微動，發出吟唱一般的嘆息。
下一刻，他的臉上浮現出帶著悲憫之意的默然，語氣變成高高在上的冷冽：“玄珠小子，本尊等你很久了。”
他微微垂眼，一片漆黑的雙眼看向北辰扶光，其中閃過興味的光芒：“你就是天帝陛下引以為傲的那顆遺珠？機會難得，就讓本尊來試試你。”
……
戰場另一邊，沈洺和葉清洛聯手對戰大妖崖羽，在兩人默契十足的攻防交替之下，崖羽明顯有些應接不暇，難以還手。
道道驚雷伴著凜冽劍氣，妖力和靈力席卷著驚濤駭浪，源源不絕地向崖羽奔湧而來，逼得他連連後退。
崖羽在空中飛快躲避，一面雷電組成的巨墻突然從天際劈下，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同一時間，承影的劍芒從他身後呼嘯而來，帶著山岳傾倒一般的崩騰之勢，一往無前。
崖羽已經避無可避。
他也沒有再躲避。
崖羽緩緩停在半空，他左邊是爆裂駭人的妖雷滾滾，右邊是開天辟地的驚天一劍，被夾在中間的他卻微微勾起了唇角，露出一個帶著嘲意的微笑。
“夜叉鬼，一千年了，你還是這麽天真。”崖羽輕聲笑道，“難道你真的以為，就憑你們兩個，也能勝我？”
“轟！”
話音未落，驚雷與劍芒已碰撞到一起，崖羽的身影淹沒在耀眼的白芒之中，巨大的沖擊波向四面襲來，葉清洛立刻飛到沈洺身前，為他擋住凜冽的疾風。
沈洺大聲問道：“我們擊中他了嗎？”
葉清洛大聲答道：“擊中了。”
“我們贏了嗎？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崖羽同時被他們的全力一擊擊中，照理說不死也會重傷，但葉清洛靈魂中沒有停歇的戰栗卻在瘋狂發出警報——崖羽沒死……他不可能就這麽死了！
仿佛印證著他的直覺，一個帶著涼涼笑意的聲音在白芒中響起：“贏？你們輸定了。”
葉清洛猛然一驚，手握閃電，飛快向白芒中心射去一道雷箭。
“砰！”巨響傳來，一個黑影突然出現，然後瞬間撕碎雷電，不過眨眼之間，就出現在兩人眼前。
葉清洛還沒看清黑影的模樣，腰腹就傳來一陣劇痛，天地在眼前倏然顛倒，整個妖被黑影狠狠抽飛。
黑影抽飛葉清洛之後，瞬間又出現在沈洺眼前，沈洺在霎那間捕捉到黑影的軌跡，承影在他手中翻飛出無數劍影，襲向眼前黑影。
黑影發出一道沈悶低吼，襲來的劍影撞擊到堅硬的鱗片之上，飛濺出片片火光，卻未能傷其分毫。
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，沈洺一擊不成，立刻飛快後退，退回到葉清洛身旁，警惕地望向黑影的方向。
這黑影是一個有著巨大龍首的妖怪，頭頸處布滿漆黑的鱗甲，覆蓋著野獸毛發的身體後面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。
這就是崖羽從天神墮落成妖之後的真身。
沈洺護在葉清洛身前，低聲問道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葉清洛咬著牙微微吸氣：“皮毛傷，不礙事。”
崖羽化為真身之後，力量和速度都成指數級爆炸，兩人面色忍不住都沈重起來。
尤其是葉清洛，他在一千年前曾經擊敗過崖羽，可一千年過去，不知靈山十巫又在他身上做了什麽實驗，再次覆活的他戰力又整整提升了一個臺階。
此時崖羽的戰力，恐怕已能比肩眾神。
沈洺也能感到崖羽身上不斷攀升的壓迫感，他緊緊握著劍，深深呼吸，將全身靈力都集中在承影劍上，整個人與長劍合二為一，鋒銳的劍意從他身上不斷激發。
“清洛，配合我，我去破開他的防禦。”
沈洺快速說完，身體融於劍意之中，化作一柄巨大長劍，朝著崖羽迎頭劈下。
“砰！”巨響響起，地動山搖。
葉清洛配合著沈洺的進攻，用妖力不斷引來閃電，從四面八方瘋狂襲向崖羽，驚雷撞擊之中，發出接連不絕的爆炸聲響。
崖羽高高揚起龍首，發出一聲怒吼，竟用□□硬生生抗住葉清洛的雷電，然後一口咬住沈洺寒光凜然的劍刃。
沈洺手中的承影劍驟然停下，劍刃仿佛卡進堅硬的巖石之中，竟無法再進分毫。
“給我開！”沈洺沈氣屏神，大喝一聲，雙臂騰起濃烈靈氣，承影劍向著崖羽的血盆巨口更進一分。崖羽堅硬的牙齒發出磨損的刺耳聲響，無數細小的裂縫隨之崩開。
崖羽血紅的獸瞳閃過一道驚詫，猛地一甩頭，將承影劍連帶著沈洺用力甩了出去。
沈洺飛快在空中穩住身形，不給敵人留任何喘息的機會，立刻揮劍回返。
崖羽迎著承影劍揮出獸爪，一道閃電突然角度刁鉆地出現在他身下，“轟隆”一聲，葉清洛的妖雷狠狠擊中他的胸腹。
一擊之下，崖羽的身體被撞擊得向一邊偏去。
“唰！”
不待崖羽站穩，承影劍隨即刺中他的胸腹，隨著沈洺瘋狂註入靈力，承影劍尖竟劃破堅韌的獸皮，刺入崖羽的血肉。
“嗷！”崖羽怒吼一聲，渾身瞬間騰起濃濃黑霧。沈洺只覺手上一沈，承影劍竟如同墜入沼澤一般，從他手中被重重拖拽下去。
沈洺連忙抽回長劍，快步後退。
從崖羽身上湧出的黑霧在天際蔓延開，所有被吞進去的事物都無聲無息地消失，葉清洛射出的閃電也在眨眼間被吞噬了所有光亮，落入黑幕中再無聲響。
崖羽惡狠狠地盯著沈洺和葉清洛，朝遠處的北辰扶光喊道：“北辰扶光，你還在磨蹭什麽？舍不得出手嗎？不要因為你弟弟壞了十巫大人的計劃！”
遠處，北辰扶光被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纏得脫不了身，他聽見崖羽的聲音，身影一頓，似乎簡短地說了一句什麽，兩兄弟突然面色慘白，不敢置信地盯著他。
北辰扶光目光冷淡地回視兩人，他遲疑片刻後，緩緩擡起雙手，在胸前結下一枚法印。
然後，刺眼的金芒就將三人吞沒。
“啊啊啊——！”
下一刻，北辰落夜的慘叫聲傳來，北辰聞天長嘆一聲：“小子，我已神力耗盡，幫不了你了！”
金芒瞬間吞噬了北辰兩兄弟，血肉被刺透的聲音伴著血腥氣味傳來，很快，兩兄弟連慘叫聲都消失了。
血光在金芒中漸漸浮現，北辰扶光面無表情地飛了出來，在他身後，血色金光朝著沈洺和葉清洛的方向飛快鋪展而來。
霎時間，黑霧和金芒分別占據了天空的兩半，黑霧吞噬，金芒穿透，交相輝映之下，猶如煉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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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高空中，激烈的碰撞聲似驚雷炸響，烏雲飛快聚集，閃電如蛟龍般在其中翻騰咆哮，但在下一刻又被日輪般的灼熱金光擊散。厚重烏雲如冰雪消融，朗朗夜空中，兩道泛著寒芒的游光飛快游走，不停碰撞出刺眼的火光。
葉清洛的加入，使得空中戰局變成了二對二，但是交手之後，兩邊的差距還是很快顯現出來。
火力全開的北辰扶光幾近無敵，無窮無盡襲來的攻擊令沈洺和葉清洛只能勉強抵擋，再加上妖力強橫莫測的崖羽，兩人瞬間落了下風。
夜空之下，九層妖塔的妖怪們也陷入苦戰，巫支岐的不死妖團殺之不盡、源源不絕。只要沒被撕成碎片，他們就會無限次地起死覆生，一遍一遍地站起來。
一片混戰之中，所有妖怪都殺紅了眼，已經分不清身旁倒下的究竟是敵人還是友方。
沈洺和葉清洛被北辰扶光和崖羽壓制得死死的，只能疲於接招，無暇還手，眼見就要敗下陣來。
這時，遠處兩道人影快速飛來，其中一人大聲喊道：“大哥——！”
熟悉的聲音令北辰扶光微微一怔，轉頭看了過去。
飛快靠近的是兩個身形修長、模樣俊朗的青年，五官之間，和北辰扶光有幾分相似。
北辰扶光緩緩放下手，看著兩人辨認片刻，然後說道：“聞天、落夜。”
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停在北辰扶光身前數米的位置，不再向前，一道無形的深深溝壑，橫在三人的中央。
北辰家的玄珠三兄弟，終於齊聚。
只是沒想到，時隔經年的久別重逢，竟是拔刀相向。
北辰落夜一雙鳳眼因為怒意閃著火光，語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沈肅：“大哥，快住手。”
北辰扶光疑惑問道：“住手什麽？”
北辰落夜急得直跳腳：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？你被那群巫婆洗腦了！”
北辰扶光面色微沈，皺眉說道：“十巫冕下是聯通天界與人界的橋梁，是天帝陛下在人間的代理人，傳達天帝旨意、代表天帝威儀，我聽從她們命令，就是遵循天帝陛下的意願。”
“這就是她們給你洗腦的內容！”北辰落夜大聲打斷他，“靈山十巫最開始的確為天帝陛下做事，但自從她們私自創建不死軍團開始，她們就是天界的敵人，也是我們的敵人！”
“無稽之言！”北辰扶光冷冷呵斥，面色冰寒，“北辰落夜，就算你是我胞弟，也不能在我面前詆毀十巫冕下。”
一旁的北辰聞天伸手攔下還想說話的北辰落夜，然後朝著沈洺和葉清洛的方向揚聲喊道：“沈將軍，夜叉鬼，大哥這邊交給我們，你們全力對付崖羽。”
北辰扶光停下攻擊，葉清洛兩人的壓力隨之一松，終於有空喘口氣：“好，多謝！”
單論戰力，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加起來，也不是北辰扶光的對手，但兩兄弟拖住他無法對葉清洛和沈洺出手，還是可以做到的。
只要等他們兩人打敗崖羽，就可以再慢慢想辦法解開北辰扶光的洗腦。
北辰扶光被兩人擋著，望著葉清洛和沈洺與崖羽纏鬥在一起，並沒有急著出手。
“你們為什麽要幫他們？”北辰扶光問道。
北辰聞天說道：“大哥，若換作之前的你，你也會幫他們的。靈山十巫想利用你稱霸人界，他們不過是用天帝的名義欺騙了你。”
說話間，一只通體雪色的銀狐從北辰聞天背後躍上他的肩頭，一雙金色獸瞳熠熠生輝。
銀狐在北辰聞天耳邊嘰嘰咕咕兩聲，北辰聞天聽完說道：“白澤說，你若真的幫崖羽殺了葉清洛和沈洺，那就再無人能夠阻止靈山十巫占領人界了。”
北辰扶光目光冷淡地看著他，並沒有相信他的話，體內靈力瘋狂湧動，語氣生寒：“聞天，讓開，別逼我傷你。”
“大哥！”北辰落夜難以置信地說道，“你真要對我們出手？”
北辰扶光眼中反射著清粼粼的寒潭，沒有一絲波動：“我等乃天帝玄珠所化三珠樹，所行之事，皆以天帝旨意為重。受天帝福澤者，而違逆天帝之命，罪加一等。就算你們是我胞弟，也是如此。”
北辰聞天冷冷看著他，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，他輕嘆一聲，取下眼鏡放進口袋收好：“落夜，不必多言。看來，我們是不得不動手了。”
北辰落夜眉頭緊皺，沈聲說道：“知道了，二哥。”
北辰聞天緩緩擡起頭，瞳孔的漆黑飛快蔓延至整個眼球，奇異的金光浮現在他眼底深處，一股古老玄妙的氣息從天際悠然降下。
“噎鳴冕下，勞煩了。”北辰聞天唇角微動，發出吟唱一般的嘆息。
下一刻，他的臉上浮現出帶著悲憫之意的默然，語氣變成高高在上的冷冽：“玄珠小子，本尊等你很久了。”
他微微垂眼，一片漆黑的雙眼看向北辰扶光，其中閃過興味的光芒：“你就是天帝陛下引以為傲的那顆遺珠？機會難得，就讓本尊來試試你。”
……
戰場另一邊，沈洺和葉清洛聯手對戰大妖崖羽，在兩人默契十足的攻防交替之下，崖羽明顯有些應接不暇，難以還手。
道道驚雷伴著凜冽劍氣，妖力和靈力席卷著驚濤駭浪，源源不絕地向崖羽奔湧而來，逼得他連連後退。
崖羽在空中飛快躲避，一面雷電組成的巨墻突然從天際劈下，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同一時間，承影的劍芒從他身後呼嘯而來，帶著山岳傾倒一般的崩騰之勢，一往無前。
崖羽已經避無可避。
他也沒有再躲避。
崖羽緩緩停在半空，他左邊是爆裂駭人的妖雷滾滾，右邊是開天辟地的驚天一劍，被夾在中間的他卻微微勾起了唇角，露出一個帶著嘲意的微笑。
“夜叉鬼，一千年了，你還是這麽天真。”崖羽輕聲笑道，“難道你真的以為，就憑你們兩個，也能勝我？”
“轟！”
話音未落，驚雷與劍芒已碰撞到一起，崖羽的身影淹沒在耀眼的白芒之中，巨大的沖擊波向四面襲來，葉清洛立刻飛到沈洺身前，為他擋住凜冽的疾風。
沈洺大聲問道：“我們擊中他了嗎？”
葉清洛大聲答道：“擊中了。”
“我們贏了嗎？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崖羽同時被他們的全力一擊擊中，照理說不死也會重傷，但葉清洛靈魂中沒有停歇的戰栗卻在瘋狂發出警報——崖羽沒死……他不可能就這麽死了！
仿佛印證著他的直覺，一個帶著涼涼笑意的聲音在白芒中響起：“贏？你們輸定了。”
葉清洛猛然一驚，手握閃電，飛快向白芒中心射去一道雷箭。
“砰！”巨響傳來，一個黑影突然出現，然後瞬間撕碎雷電，不過眨眼之間，就出現在兩人眼前。
葉清洛還沒看清黑影的模樣，腰腹就傳來一陣劇痛，天地在眼前倏然顛倒，整個妖被黑影狠狠抽飛。
黑影抽飛葉清洛之後，瞬間又出現在沈洺眼前，沈洺在霎那間捕捉到黑影的軌跡，承影在他手中翻飛出無數劍影，襲向眼前黑影。
黑影發出一道沈悶低吼，襲來的劍影撞擊到堅硬的鱗片之上，飛濺出片片火光，卻未能傷其分毫。
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，沈洺一擊不成，立刻飛快後退，退回到葉清洛身旁，警惕地望向黑影的方向。
這黑影是一個有著巨大龍首的妖怪，頭頸處布滿漆黑的鱗甲，覆蓋著野獸毛發的身體後面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。
這就是崖羽從天神墮落成妖之後的真身。
沈洺護在葉清洛身前，低聲問道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葉清洛咬著牙微微吸氣：“皮毛傷，不礙事。”
崖羽化為真身之後，力量和速度都成指數級爆炸，兩人面色忍不住都沈重起來。
尤其是葉清洛，他在一千年前曾經擊敗過崖羽，可一千年過去，不知靈山十巫又在他身上做了什麽實驗，再次覆活的他戰力又整整提升了一個臺階。
此時崖羽的戰力，恐怕已能比肩眾神。
沈洺也能感到崖羽身上不斷攀升的壓迫感，他緊緊握著劍，深深呼吸，將全身靈力都集中在承影劍上，整個人與長劍合二為一，鋒銳的劍意從他身上不斷激發。
“清洛，配合我，我去破開他的防禦。”
沈洺快速說完，身體融於劍意之中，化作一柄巨大長劍，朝著崖羽迎頭劈下。
“砰！”巨響響起，地動山搖。
葉清洛配合著沈洺的進攻，用妖力不斷引來閃電，從四面八方瘋狂襲向崖羽，驚雷撞擊之中，發出接連不絕的爆炸聲響。
崖羽高高揚起龍首，發出一聲怒吼，竟用□□硬生生抗住葉清洛的雷電，然後一口咬住沈洺寒光凜然的劍刃。
沈洺手中的承影劍驟然停下，劍刃仿佛卡進堅硬的巖石之中，竟無法再進分毫。
“給我開！”沈洺沈氣屏神，大喝一聲，雙臂騰起濃烈靈氣，承影劍向著崖羽的血盆巨口更進一分。崖羽堅硬的牙齒發出磨損的刺耳聲響，無數細小的裂縫隨之崩開。
崖羽血紅的獸瞳閃過一道驚詫，猛地一甩頭，將承影劍連帶著沈洺用力甩了出去。
沈洺飛快在空中穩住身形，不給敵人留任何喘息的機會，立刻揮劍回返。
崖羽迎著承影劍揮出獸爪，一道閃電突然角度刁鉆地出現在他身下，“轟隆”一聲，葉清洛的妖雷狠狠擊中他的胸腹。
一擊之下，崖羽的身體被撞擊得向一邊偏去。
“唰！”
不待崖羽站穩，承影劍隨即刺中他的胸腹，隨著沈洺瘋狂註入靈力，承影劍尖竟劃破堅韌的獸皮，刺入崖羽的血肉。
“嗷！”崖羽怒吼一聲，渾身瞬間騰起濃濃黑霧。沈洺只覺手上一沈，承影劍竟如同墜入沼澤一般，從他手中被重重拖拽下去。
沈洺連忙抽回長劍，快步後退。
從崖羽身上湧出的黑霧在天際蔓延開，所有被吞進去的事物都無聲無息地消失，葉清洛射出的閃電也在眨眼間被吞噬了所有光亮，落入黑幕中再無聲響。
崖羽惡狠狠地盯著沈洺和葉清洛，朝遠處的北辰扶光喊道：“北辰扶光，你還在磨蹭什麽？舍不得出手嗎？不要因為你弟弟壞了十巫大人的計劃！”
遠處，北辰扶光被北辰聞天和北辰落夜纏得脫不了身，他聽見崖羽的聲音，身影一頓，似乎簡短地說了一句什麽，兩兄弟突然面色慘白，不敢置信地盯著他。
北辰扶光目光冷淡地回視兩人，他遲疑片刻後，緩緩擡起雙手，在胸前結下一枚法印。
然後，刺眼的金芒就將三人吞沒。
“啊啊啊——！”
下一刻，北辰落夜的慘叫聲傳來，北辰聞天長嘆一聲：“小子，我已神力耗盡，幫不了你了！”
金芒瞬間吞噬了北辰兩兄弟，血肉被刺透的聲音伴著血腥氣味傳來，很快，兩兄弟連慘叫聲都消失了。
血光在金芒中漸漸浮現，北辰扶光面無表情地飛了出來，在他身後，血色金光朝著沈洺和葉清洛的方向飛快鋪展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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